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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大树干妈上香 拜大树干妈有什么好处

嵩县老家那儿,有一株古柏树,树根鳞鳞,枝条遒劲,需三人合抱。东部树梢似蛟龙腾空,西部树梢如凤正鸣,当地村民称为“龙凤呈祥”。相传是北宋理学家程颐老先生手植的柏树。

古柏冬夏常青,遮荫了整个院子。经常有附近村民带着幼童,来这儿拜古柏做“干爹”,焚香、叩拜,很是虔诚。

表弟小时候经常发烧,而且一烧就是40度以上。很多个晚上都是表婶背着他,一趟趟敲开已经关闭了的药铺门。

街头算命的人给表婶说,娃的身子骨弱,得给他认个干爹,方能健康,长命百岁。而且,这干爹,一个还不行,得认一百个,才能压得住。

表婶一下子蒙了:一个干爹好找,可这一百个,去哪找嘞?

接过表婶递上红包,算命的捋了捋下巴处那撮“山羊胡子”,狡黠一笑,找棵柏树也中呀。认柏树当干爹,就是“一百个干爹”。

于是,表婶支起了过年时才支的油锅,炸了满满几大碗焦叶、麻烫、油疙瘩,背着表弟去认干爹。

罢上贡品,点上三柱香。表婶将写有表弟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红布条,小心翼翼地挂在枝干虬曲的柏树枝头。很是虔诚地让表弟跪下磕头。

祭拜,一定要磕三个响头,才算有诚意。表弟年龄小,不懂事儿,他觉得好玩,就爬在地上胡乱地嗑了一通。磕完了头,表婶又给大树说了好一番祈福的话,这才“噼里啪啦”点燃了鞭炮,算是礼成。

此后,表弟在十二岁前以前,每年的这天,表婶都要带他前来焚香祭拜。表婶说,这是走亲戚嘞。

拜大树干妈上香

认干亲的孩子,多是男孩,要么身体不好,要么算命的说命不好,甚或是对孩子寄予厚望,指望将来能有个好出息。农村人淳朴,“认大树作爹”无非希望孩子像大树一样开枝散叶,这也符合人们“长命百岁”的观点。

除了认大树当干爹,还有认磨盘的,认牲口的,甚或把孩子认给姑、姨、舅做干儿,以求亲上加亲。妻表弟是家里的独苗,妻舅抱着他在大街口认干亲,碰到的“干娘”竟是我的岳母,他的亲姑姑。于是,姑姑又成了干娘。

第一次随妻回家,我对妻表弟一会“姑姑”,一会“干娘”的鞠躬作揖,觉得很奇怪。后来,当了解了这种风俗文化的来源,也就不觉得好笑了。

俗话说“十里不同风,百里不同俗”。认干亲的习俗,并非一域、一地,遍及全国各地,大江南北,不过受地域和文化背景的不同,在礼节习俗方面有着一些差异。

贾平凹在《秦腔》里有这样一段描写:“清风街的风俗,要认干爹,就在动了这种念头之后,立定一个地方,朝着一个方向等待,等待来个什么人了,那人就是干爹。”完整记录了流传在陕西渭南民间拜过路者为干亲的习俗。

这种认亲方式,通常是爹娘择一个黄道吉日,在马路旁陈列供品,焚烧纸钱,嘴上念念有词:拜干爹,拜干爹……当看到第一个过路人,即请他做孩子的干爹或干妈。

通常来说,刘、程、潘、赵这四个姓氏是民间认干亲的最佳选择,寓意“留”而不去、“成”而不夭、“攀”住不放、“照”住成长,寄托着爹娘对子女健康平安长大成人的美好祝愿。

当然,若能碰到个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生意人,那也算有福气的人了。表叔是个“货郎挑”。民间的说法是,这些人走南闯北,风餐露宿,是“长腿干爹”。谁家小孩碰巧认下了,就可如干爹一样有顽强的生命力,不会为疾病所困。

正如此,表叔在方圆十里八乡,有好多干儿子干妮子。他去世时,前来给他扶棂送葬的,黑压压跪了一大片。

认干亲是一个家庭极为看重的大事,孩子认谁当干爹干娘,不是随心所欲,更不是简单草率,不仅有讲究,而且还有不少规矩和路数。不要以为叫一声“干爹”“干妈”是很随意的事情,规矩和讲究多去了。

腊月二十三“祭灶”这天,是民间公认的“认干亲日”。

这天,爹娘要替孩子准备孝敬干爹干娘的礼品。礼品大多是吃用的食品。不过,红公鸡是必不可少的。传说红公鸡是老灶爷的坐骑,没有了红公鸡,又怎么上天言好事呢?

孩子到了干爹家,要在大人的陪同下给老灶爷上香祷告,意在告诉他老人家孩子回家过节了,免得把这一口人给漏掉。

干爹干娘收了礼物,也要有所表示,“红包”是必须的,还有孩子们爱吃的食品和糖果。接下来才吃桌。当然了,吃桌的目的不仅是两家人成了亲戚,更重要的是让乡邻们知道,说白了就是认证。

若遇到家境殷实、讲究的人家,还要给干孩儿干妮子缝一件百纳衣,就是用各种颜色的布头儿,顺着布纹的走向拼接做成后开口的大襟衫,也叫道袍衫,或“护镜”。

这种新缝的“护镜”,常在底襟处留个口子,称藏魂处。待孩子穿到家后,由娘将口缝住,寓意孩子的魂灵已留下了。

我小时候也有一件,不过是俺娘缝的。至今记得,花布衫缝上口没穿上两天,就在一次圪蹴在火盆跟烤火,让蹦起的火星子点燃了线头。

我哭的“嗷嗷”叫,好在大我几岁的哥哥机灵,端起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了下去。一惊一乍,病了几天。娘说,魂给吓丢了。

认干亲是件喜庆事儿,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遭拒绝的。不过有时候也会“剃头挑子一头热”,出现婉言谢绝或者吃闭门羹的情况。

老家有一种说法,是“认干儿,折亲儿”。做事谨慎的人,认为自己有几个儿女是命中注定,认下干孩儿干妮儿怕对自己亲生子女不利。故而那些尚未结婚成家的小伙子,或者结婚不久但膝下没有子女的,或自家孩子尚在襁褓之中没有过周岁的人,都很忌讳被人认做干爹干娘。

还有,按照民间习俗,认下干亲戚后,年来节到,双方都要互送礼物,设宴招待。这对于那些“贼来不怕客来怕”的小户人家来说,家底薄,日子过得捉襟见肘,不仅负担不起频繁来往走动所产生的花销,更不想陷入到“干亲戚,换东西,没有东西不亲戚”的繁琐应酬之中。

诸如此类,不胜枚举。总之,认干亲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孩子能够健康成长……如此来看,这也算是一种风俗文化,谈不上封建迷信,或攀龙附凤。

不过,一旦“干爹”走进成人世界,难免要变味,真的就是少儿不宜了。战乱时代,掌权者为了和下属形成更为稳定的联系,经常彼此认做干爹干儿,以模仿血缘近亲,建立效忠的关系。

比如《旧唐书·高开道传》记载:高开道有亲兵数百人,都是骑勇善战之士,并号为义儿。还有太平天国将士同拜天父,也是这个道理,相当于彼此认作兄弟。

还有太监没儿子,认一个干儿子,而这个干儿又可以利用其干爹的政治资源,这种情况也是有的。比如,从前有个夏侯嵩,他认了太监曹腾当干爹,改姓曹,后来生了个儿子叫曹操……

近些年来,“干爹”的含义遭到了最惨重被败坏,让这种在民间流传已久的约定,从一种基于亲情、友情的人情关系,变成了“你懂的”。如此一来,那种朴素的情感少了,金钱的味浓了,人心也乱了。

“认干亲”带来了一些东西,也带走了一些东西。也怪不得有人说,科学到不了的地方,就是“鬼神”到达的地方。现在想想,这句话颇有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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